我本可以放弃

孙***

     我天生对高度有着本能的恐惧，但在去年暑假的武汉之旅中，我却做了一次突破自我的尝试——完成了惊险刺激的丛林飞跃。
     那天清晨，旅游大巴载着我们来到"飞松鼠"基地时，晨露还在绿叶上打转。入口处的工作人员递来一张免责声明，我的指尖刚触到纸张就猛地缩了回来——表格上"恐高者不宜"的红色警示刺得眼睛发疼。正当我转身要走时，同行的伙伴们却围成温暖的半圆，七嘴八舌赏析①地向悬崖边的我伸出双手："试试看嘛！""我们会陪着你啊！"最终是把手掌按在伙伴们叠起的掌心上时，我听见墨水洇透纸张的沙沙声，那是我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危险项目的登记表上。
     越野车载着我们向山巅攀升，发动机的轰鸣声里夹杂着我咚咚的心跳。当云絮触手可及时，视野里只剩下余温尚存的防护装备。同行的小伙伴像雨燕般从钢索上掠过的瞬间，我把护目镜擦了又擦。棕皮肤的教练往我冰凉的手心里放了一粒薄荷糖："风会亲吻勇敢的人。"
     当所有安全扣都咔嗒作响时，带锈味的金属滑轨已然贴上掌心。就在我第十次摸索安全索时，教练突然用绕在胳膊上的防护绳将我们连成一体。骤起的失重感中，忽然听见山风掀起林海的碧浪，看见一束束阳光正在枝叶间追逐穿梭。赏析②防护手套与缆绳摩擦出火花般的温度，那些原本让我心惊的悬空感，此刻却像坐在云朵做的秋千上。
     着陆时，布满青苔的石阶被我踩出雀跃的水花。站在最后一级台阶回望，层层叠叠的树冠在暮色中起伏如浪。如果我当时真的放弃，这个夏天就听不见风穿过胸膛时，发出的清脆回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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